且待寒汐

第六章

第六章

       朔日清晨

       经历半夜兵荒马乱的百草堂 ,继续开门坐诊往复平日作息,只是周围商铺小吃摊多了一些陌生面孔。后院依旧安静,只是今日晒药的医女少了几人,多了一方药炉。

       皇宫    政要殿

      三层九阶之上皇椅屹立不动,之下是三阶之上的摄政王王座,摄政王着一身白色银绣蟒袍坐于王座之上;文武百官分列于大殿之上武官着轻便皮甲,卸重甲兵器于殿外;文官着紫绿两色官袍冠黑帽。“陛下驾到~”宦官高声宣告皇帝驾到,众官员齐齐跪拜高声齐呼“陛下万岁万万岁”摄政王悠然的从王座站起行站礼,女皇着白锦金线绣着凰鸟锦云纹头冠冕旒mianliu,一步一步从大殿正门进入,摄政王走下来牵起女皇的手将她扶上高台而后回到王座之前站立。

   

       “众卿平身。” 撩袍坐下之后,冕旒未遮住的红唇轻启缓缓出声。女皇面容白净脸型如鹅蛋一般圆润,细长的弯眉凌厉如剑,近似瑞凤眼的双目透过冕旒垂帘看向阶下众臣,高翘的鼻子之下不薄不厚刚刚好嘴角微微上翘,看似有些柔和的面容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。双眼无意瞟向摄政王所在之地,却见那人也看向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面上虽然没有变化,双眼却在冕旒之后变了几次。摄政王在女皇的注视之下撩袍坐下,一连串动作优雅带着上位者的从容与威严,阶下众臣在看到摄政王落座之后整齐划一的起身。女皇收回注视,身后女官照例宣告今日朝议之事……


        朝议之后摄政王依例送女皇回崇明殿,晁安的前朝与后宫虽有分界,但由于多位女皇登基这界线早已形同虚设。只是前朝的宫巷远不如后宫的宫巷宽阔,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为这权力中心增设威严。仪仗行于巷道中安静威严,阴沉了一早的天在此刻终于飘起雪,女皇将手伸出接住落雪,而后看着雪化在手中最终留下一丝寒意。

  

       “停轿”一行人整齐划一的停下,轻轻放下轿子。一旁的女官立马靠近小声询问“陛下?”女皇微微抬了一下手,女官轻轻撩开帘子听从耳语。恭身领命快步走向跟随在后的摄政王仪仗,附身行礼。“王爷,陛下邀您一同散步。吩咐奴婢们不用跟着。”


       听完女官所说摄政王睁开了闭着的眼,“回话去吧。”女官听后又说“陛下已在前面等候王爷,命令奴婢等在此跪安。”抬头看了一眼摄政王又匆忙低头,一旁的秦北上前问了一句“王爷?”剩下的话还没出口便被一个抬手的动作制止。摄政王撩袍跨出轿子,整理了一下衣袍确定没有不整,从容却不慢的走向女皇的仪仗。


      走到仪仗旁拱手一声“陛下。”而后伸出手,女皇伸手搭上拎着衣裙走下轿子,一旁的小宫女撑开一把伞递与摄政王,摄政王如常接过。女皇将手收回交叠于前腰,摄政王将伞交到之前牵着女皇的那只手里。两人缓步走着,身后五十步跟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。


       狭长的甬道,朱红的宫墙,被雪斑驳覆盖着的青砖路。“那天也是这样,阴沉沉的却下雪了。”清丽的女声幽幽的说到。


    “陛下还记得啊!”撑伞的手向后微倾,摄政王抬头看了看天,天色斜照进暗红色的纸伞下在两人身上划分出明暗交界线。“臣以为,您早忘了。”


      “毕竟也是生死关头,怎么……可能会忘。再怎么恨那也是朕的孩子。说起来摄政王当初才是够狠心,当时时局不稳,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,覆巢之下岂有完卵?”侧看向身旁的丈夫,白色蟒袍与白色龙凤袍在红伞之下映射出银红的色泽。


       “陛下可比臣狠多了,毕竟天家无父子啊!更何况当年木家可是陛下的眼中钉。”明明是交心之谈却被两人谈出针锋相对之势,明明是夫妻却如同政敌,明明在谈论孩子却在互相埋怨,奇怪的相处模式奇怪的夫妻关系,这一切似乎隐藏着什么。


皇城 百草堂

       予墨躺在榻上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,本就寒凉的身体在寒风的浸染下如同寒玉一般冰冷刺骨。园中的梅在寒风的催促下含苞待放,就像予墨预谋的计划一般即将绽放。“哎呀~姑娘怎么把窗子打开了。”茯苓端着药进屋,看到窗子大开,将手中的药放到榻上的矮几上关上窗户,“来人,去备几个汤婆子。姑娘您这病情刚稳定,这样受凉可不好。”


      “茯苓~你怎么还没嫁人就这么啰嗦啊~”被茯苓拿过厚厚的兽皮裹得严严实实的予墨十分无奈的说。茯苓听了调侃瞬间涨红了脸,“姑娘~您说什么啊~我~奴婢去看看她们准备好了汤婆子没。”说完逃一般的溜出房间,门外守着的人先是看见茯苓逃一般的从房间里跑出,接着就听见银铃一般的笑声。


       众人笑了笑继续着手中的活,予墨的到来为百草堂带来一夜的慌乱,清晨又带来些许活力。


       房里予墨依旧趴在窗边,听着忽远忽近的叫卖声,感受着深山中没有的烟火气息。许久后闭上眼睛敛去所有繁复的思绪,「就这样多好什么都不用想,什么都不用去算计」抬手抓住胸口的衣料,手下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只有一股庞大的力量代替着心脏运作。眉头皱起无法言语的伤情笼罩住着一旁小天地,然而这种伤情无法维持太久,帘子被掀开茯苓带着汤婆子回来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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